从云南短途旅游回到家后,遥望大理,因为惦念曾经为我开车的他,曾经为我做小吃的她,而不觉得遥远。
我特意翻看日历,了解火把节在哪天,盼望这个节日快点到来——那晚,他按照我包车约定,把我送回大理城里的路上,聊着今后的日子有点茫然。突然,他兴奋地说,等火把节到了生意就会又好了。
50多岁的他是白族人,黝黑,瘦削,走路说话稳稳当当,家住在大理古城城外,有一双儿女,有个勤快且独自操持小吃摊的媳妇。疫情之前,他靠木雕手艺在外打工,老板包吃包住,家里日子算是殷实。疫情到来,正赶上他回家过春节,之后是封城,全家人靠以往的积蓄过日子。
去年夏天,疫情刚刚缓解,他准备外出打工时,老父亲突然患脑出血,医院抢救,做手术,将近一个月后,医院,在重症监护室呆了6个半月。之后,他把父亲接回家。3个月前,他父亲撒手人寰,他家欠了很多外债。目前,全家的经济来源除了媳妇每天出小吃摊,还有他为大理古城的民宿游客接送机场和高铁站,及包车环洱海游。这两笔收入每天都是不确定的。
他作为包车司机,我已经体验过了,他会严格按照双方达成的计划去做。
我去过两个古城后,和他一路聊天,对他媳妇在才村码头的露天小吃摊更感兴趣,于是,我们驱车前往才村码头。
才村码头很有名,游客很多,他家的小吃摊在才村最繁华的一个丁字路口处,四周全是大大小小的饭店,马路对面还有三家露天小吃摊。我坐在小桌旁,她马上给我做吃的,不一会儿,一小盘洱海湖鲜端上来:一个竹签上串了一些有2厘米长的炸虾,另一个竹签上串了三条长5厘米的炸鱼,盘子里还有几条2厘米长的炸小鱼,上面都撒了点处理过的辣椒末。片刻,又端上来一盘卷粉,有点类似广东的肠粉,白嫩粉皮里面卷了芝麻酱调和的黄瓜丝等,很好吃,味道很独特。再过了一会儿,又端上来一碗来大理必吃的豌豆凉粉,外皮脆脆的,里面很绵软。我和她的聊天总被打断,年轻人点小吃,像对自家妈妈般,她迅速娴熟点火做起来。我和她始终没有完整的时间聊。最后,我说我只问一个问题,你有什么秘诀跟周围饭店及对面几个小吃摊竞争?她自信地说:“有啊。”她从小爱做饭,爱琢磨各种口味,凭借多年接触全国各地游客,熟悉地方口音,根据口味偏好而做,回头客多,这点其他人做不到。她每天上午制作调料,在市场买当天的食材,保证新鲜。小吃摊经营8年了,疫情之前,这一家人的日子蛮好的,有他在外靠手艺赚钱,她出摊压力不大,每天收入都挺好。曾经最火时,她一天能卖多元,辛苦并快乐着。
去年,从春节到6月疫情平稳,她才出摊。可是,出了也白出,没游客啊,她带着手绣活儿熬时间。她心疼买回来的食材,最后,趁着都还新鲜,做出来分送给熟人、朋友。今年五一节,她结结实实地赚了5天钱。可是,节日一过又冷清了。
进入5月中旬,大理的游客渐渐多起来,她又忙碌了。哪料到,5月21日,大理附近的漾濞县突然地震,大理这边震感明显,一时间,游客走了,她的小吃摊再次冷清。
我去才村那天刚好赶上高考结束,孩子们三三两两地到码头聚会,不停地过来点小吃,她一直含着笑容忙碌着。
大理落日晚,8点多天还大亮,不断有吃过晚饭的人来聊天,我趁她没反应过来,快速扫码付款——聊天中,我已经知道自己吃的小吃多少钱了,特意多付了些,她不同意,我郑重地告诉她,我认为我吃到的如此美味,应该付这么多钱!
他在开车送我回大理城里的路上说,他们要坚持把小吃摊做好,让正在上大学的女儿安心读书,等女儿工作后,他想带媳妇出去走走,看看外面的世界。
晚上10点多,收到他的